拮泽洱纡

他们祝你挺拔,再挺拔一点。我只祝你永远少年,永远一骑当先

极禹 | 衍生爱人18

多金混子 极 x 寄人篱下 禹


*私设ooc

*骨科

*全文杜撰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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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cover: 《面具》


chapter eighteen / 北大荒工程


00.


“我给他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乌托邦乐园。”


/


张泽禹拱了张极,“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张泽禹不会去计较张极高考结束后第一件事不是带自己去游乐场玩情侣飞车,去看张极给自己承诺了很久的木棉花。张泽禹知道,时间越来越短了。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以面对那些过去的伤痛了。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明天,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到彼岸。


不急不躁地又到了一年夏天,蝉鸣响在黄桷树后,清风拂杨柳,柳絮早已飞入江河,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停留在夏天。


张万民捂着张裕的耳朵一遍遍地对乔紫洋说我爱你的时候,张泽禹不知道张裕的心有多痛,更不知道张万民滴血的疼,不知道怎么办才能翻转他们的结局,也包括自己的结局。


张极拾起张泽禹给自己准备好的外套,举到鼻尖用力地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袭进鼻腔,清香回味无穷,和张泽禹身上的味道没多大区别。“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张泽禹点点头,冲张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眯起来的眼睛像月牙一样陷进肉肉的脸蛋里,张极常常打趣道,宝宝笑起来眼睛就没了。


张极面对张泽禹,把手中的外套折叠放到了一旁,拍了拍手就冲张泽禹张开了怀抱,一脸宠溺和迷茫,“要不要再拥抱一下?”


张极也知道,瞒不住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再多的泥沙也堵不住来势汹汹的洪水。再拥抱一下吧,再证明一次我有多舍不得你吧。张极不甘心,很多次试图改写剧本却无果,做多错多,像伪造的日志一样,最后只能适得其反。


张泽禹回来之后,张极一切都变得都得小心翼翼,敏感得看不出自己的样子了。张泽禹似乎看出了张极的不安,从床边三蹦两蹦到了张极身边,抓着张极的袖子,手指慢慢往上移动,一下子勾住了张极的脖子,甜滋滋地笑出了一弦月牙眼和象牙一般白的牙,“快点回来好不好?我会在家等你的,别多想了。”


换作以前,这句话绝对是张极会对张泽禹说的,如今却像换了身份一样,张极摸摸了张泽禹的软发,温柔地拨开张泽禹额前的刘海,张极总喜欢撩开张泽禹的刘海,这样可以看见张泽禹的全脸,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是张极的厚爱,都是张极的耶稣。清甜的茉莉花味扑鼻而来,张极凑近张泽禹的脸颊,小啄了一口,“好,我不多想,你千万千万要等我。”


“泽禹,别再让我伤心了。”


张极难掩悲伤,毫不掩饰地展露在张泽禹面前,比起张泽禹,张极愈发的察觉自己根本不可能摒弃对张泽禹的依赖和贪恋。


张泽禹吊呆地望向表情凝重的张极,面露诧异,“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张极搂了搂张泽禹,双手习惯性地搭上张泽禹侧腰间的骨架,轻轻一握变把张泽禹推进了自己怀里,“如果我不走了你会开心吗?”


“当然啊,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出远门。”张泽禹低下头掰弄自己的手指,他比谁都更明白,等不到张极回来,重庆就已经腥风血雨了,所以,把他推到哈尔滨吧。可是,推到哈尔滨也意味着是另一个深渊,比重庆更黑更长的深渊。


对不起哥哥,是我一直在利用你。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三年,我毫无道德地欺骗了你对我三年的爱。


直至成年,我也没办法对你下狠心。所以,哥哥,你一个人去面对吧。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我知道你只把我当成毫不知情的弟弟,我不哭你就不会伤心了吧?


你说过最开心的事情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三年。


我们都别难过好不好?


张极忍了忍泪,荆轲刺秦王时是这种心情吗?张极后悔自己没好好学语文,连悲伤都不知道如何转述。明知道死路一条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张极想了想,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张泽禹罢了,他那么单纯,那么无害,怎么还忍心让他受伤害。


“哥哥要去的,你乖乖等我。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不想打电话就发消息,知道吗?”


“路上小心,一路顺风,等你回家。”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凭什么上一代的恩怨要全部加在自己和张泽禹身上?张极不恨大人,只恨自己和张泽禹生不逢时。


/


“小极,别总惹妈妈生气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妈妈,十月怀胎很辛苦的,小极你要懂事。” 张万民苦口婆心。


“所以呢?所以我就该和张泽禹分手?凭什么你得不到的幸福也要毁了我?凭什么你们的思想要强加在我身上?你考虑过我和张泽禹吗?”


“别再做让妈妈伤心的事了,你知道她为了你愁得每天都睡不着吗?头发一把地掉,床头的药一把一把地吃,身体也越来越差。你可以讨厌爸爸,但你不能讨厌怀了你十个月的妈妈。”


“妈妈也做了很多让我伤心的事,你让我怎么办啊?你让我把张泽禹怎么办啊?爸爸,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真的。我没办法像你放弃张裕叔叔一样放弃张泽禹。”


“小极,别说了,别提你叔叔。” 张万民灌下一口烈酒,咬着牙啧了一声,愁眉乍现。


“是你不要他的,爸爸,你真的不会难过吗?真的不会受到谴责吗?”


“轮不到你来谴责我,够了,小极,你走吧,别来了。”


“是你和我说,要多照顾照顾弟弟的。怎么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呢。”


“所以你就把张泽禹照顾到床上去了!?世界上这么多漂亮的有才华的女孩子,你偏偏要步入爸爸的后尘?爸爸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你真的能给张泽禹幸福吗?考虑过了吗,现在能和以后比吗,等你长大一点了,你就知道了。”


“是,我把他照顾到床上去,那你呢?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毁了张裕叔叔的清白然后和妈妈结婚了,再把他的人生毁了。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张极一步步逼紧张万民,眼睛分外得红,“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什么是爱,张泽禹心甘情愿交出他自己,心甘情愿和我做/爱,他很快乐,真的很快乐。至少,我不会毁了他。可是,张裕叔叔眼睁睁看着你结婚生子,看着你亲吻别人,看着你把他逼向绝路,他一句怨言都没有,他甚至到死那一刻都是爱你的。”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张裕也结婚了,也生下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张泽禹,够了,小极,别说了。我们的故事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他死了,带着你全部的爱。”


/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除了狭小拥挤的小路变成了车水马龙的街道,灯红酒绿的场景让张极有些诧异,感慨时间飞快,造物者伟大。


没出意外的话,三年前那个受欺凌的小男孩也长大了吧?他和张泽禹一样快乐吗?


张泽禹真的快乐吗?


张极拍了拍脑袋,时光沙漏走了三年,每一粒沙子都写满了张泽禹的名字,离开张泽禹仅仅一刻,张极都难受到寝食难安。自朝阳升起,至暮阳沉落,全是张泽禹的身影,眼睛笑起来只剩下一条弯弯的缝的张泽禹已经融进张极的生活没办法抽离了。


张极想问问张泽禹真的快乐吗?和自己在一起真的快乐吗?


没来由的伤春悲秋,张极总觉得要结束了。像张万民和张裕的故事一样,要结束了。张泽禹很少说我爱你,每说一次 ,张极就莫名地心痛一次。好像张泽禹不曾回到他身边似的,好似这三年就像经常做的梦一样。自从张泽禹成年以来,张极就越来越患得患失了。好像那些快乐的放映带导进磁盘内,放完一遍就失效了,谢幕时只有黑底白字的致谢,情节只能靠回忆。


咖啡店换上明亮的装修,和三年前死气沉沉的空壳咖啡店截然不同,老朽的老板也变成了年轻的姑娘,那只诡异的招财猫也悄悄消失了。墙壁上贴满了咖啡甜点的图片,那幅向阳而衰的向日葵也被收了起来,换上店内招牌的牌子,时不时走进几对互相搂在一起的情侣。张极接过菜单,点了两杯招牌便白般聊赖地望向门口,等待容珊杉的到来。


这次没带上李叔,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指针越走越感到不安。张极扶了扶腕上的手表,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敲着张极的情绪。


婀娜多姿的女人身着靛青色的旗袍,明亮的配色忖托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容珊杉冲张极毫不吝啬地绽放出和善的笑容。一小阵清风从半掩着窗户吹起薄薄的纱帘拂到张极脸上,张极觉得,阴森恐怖,并不明媚。


女人挽起裙裾,缓缓坐在张极对面的位置。毫不客气地端起面前氤氲着雪白热气的咖啡,杯沿碰过唇峰轻轻抿了一口,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张极的问话。


张极轻挑浓密的眉毛,抿了抿嘴,淡淡道,“可以谈谈吗?”


容珊杉顿了顿,放下了精致的杯子,饶有兴趣道,“你想谈什么?张泽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极,你真的好爱他。”


张极不明所以,蹙起眉头。


/


乔紫洋近乎发疯的扯开了张泽禹,抱起张极,一边哄着一边唤来仆人把张泽禹赶出门外,滂沱的大雨淹没了张泽禹的哭喊。


张极捶打着乔紫洋的肩头,“妈妈,小宝还在外面,妈妈你快让他进来。” 张极急得大喊,可乔紫洋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往里走去。


“小极乖,不能和弟弟做那种事。”


白喆紧锁着房间,掩面哽咽,“珊珊,我活不下去了,小宝还这么小,我们怎么办啊?”


容杉珊轻轻拍着白喆的背,用轻柔的面巾拭着她脸上的泪痕,眼神缓和,“委屈你了,喆儿,我们逃走吧。”


“小宝呢?小宝怎么办?” 白喆抓紧容杉珊的胳膊,腥红的眼睛满是惊恐,“他是我的亲骨肉啊,他还这么小…” 说罢,又断断续续抽泣起来。


容杉珊动了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他是你和张裕的孩子,不是我和你的孩子,懂了吗,我恨他,恨他毁了我们!”


白喆抬起手臂,用指腹轻轻抹开了晕在容杉珊眼下的泪珠。容杉珊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她和张裕结婚那天,容杉珊也没在自己面前落泪,白喆从满是泪痕的脸蛋里挤出一个笑容,“珊珊,有个小宝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看着他从一个小小的胚胎慢慢长成人形,慢慢学会走路,学会叫妈妈,真的很幸福。” 白喆想着平日乖巧的张泽禹,心里暖洋洋的。


“够了,别说了,我不喜欢小孩。张泽禹先学会的是叫哥哥,不是叫妈妈。你忘了吗?他和他那个没用的父亲一样,喜欢自己的哥哥。真是恶心!”


白喆笑容凝固在空中,一点点慢慢消失,“珊珊,你还是不懂。” 说着,眼神也变得暗淡起来,迷离又无奈。


“那你希望我懂什么?懂你嫁给男人?理解你和男人做?理解你和男人生孩子?还是理解你不爱我这么多年?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啊?” 容杉珊双手用力把白喆按倒在铺着绸缎的方桌,覆上她的唇瓣,疯狂的撕咬着,“说啊,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白喆忍受着,白皙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桌布,眼泪一线一线地往下坠落。成人的世界太过于痛苦,张裕,容杉珊,张泽禹就像黑暗的洞穴里爬出来的蜘蛛吐的丝一样,将她包裹在无尽的黑夜中,永世不能翻身。


白喆至今佩服自己的勇气,和一个互不相爱的人生下了张泽禹,相濡以沫了这几年。张裕对自己也只是尊重和客气,白喆感受不到一丝爱意,除了听从大人的宿愿生下男丁,自己和张裕的交集只有早上替张裕打好领带,晚上等一身疲惫的张裕回家再给他换下一身舒适的睡衣。


自从生下张泽禹之后,白喆和张裕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分了房。每天不超过五句对话说尽了他们的婚后生活,枯燥乏味。


张泽禹跌跌撞撞地扑进白喆怀里,稚嫩的脸蛋像是要掐出水一般,樱桃似的小嘴唇亲着妈妈的脸蛋,然后再用童真的嗓音问道,“妈妈,为什么伯父要亲爸爸呀?为什么爸爸不亲亲妈妈呀?小宝也可以亲小极哥哥吗?”


白喆茫然,捏着张泽禹的脸蛋,“小宝是不是很喜欢哥哥呀?跟妈妈说说,小极哥哥又做了什么事让我们小宝这么崇拜哥哥。”


张泽禹害羞地埋进白喆的肩头,双手还捂着眼睛,“小极哥哥给小宝吃了很好吃的草莓,甜甜的,和小极哥哥的嘴唇一样。”


“几颗草莓就把小宝收买了呀?”


“妈妈,什么是收买?”


这场婚姻带给白喆的是无穷无尽的空寂和清淡,崭新的日历撕下了最后一张,白喆才恍然大悟,已经是年底了,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同样的生活又重复了365天。


唯一的安慰是健康成长着的张泽禹,像教堂的雕像一样,纯洁又神圣。白喆始终相信,张泽禹是上天交付给自己的礼物 ,是驱散寂寞的天使。


白喆胡乱地从方桌中央扯过纸巾抹自己嘴边的血渍,容杉珊用舌头舔着白喆留在自己唇边的血,又拿过面巾小心地替白喆擦拭着,“疼吗?纸巾太粗糙了,你用不习惯。”


白喆怔怔地等容杉珊擦拭着自己的污渍,还没有好好看看容杉珊,这个日子似乎快要到头了,还没等到张泽禹成人,张裕也先一步离开了。白喆强忍着泪,“你带张泽禹走吧,好好教他,他是个好小孩。”


“不,我带你走。”


“珊珊,我求求你,救救泽禹。”


“谁来救我们?” 容杉珊冲白喆怒吼着,这些年的不甘全在这雷鸣电闪中得以发泄,“我付出的感情就不值钱吗?”


“把我的爱带给他,他应该是个快乐的小孩。”


/


乔紫洋抱着已经熟睡了的张极,温柔地哄着怀里软绵绵的一团,又换过恶狠的语气,逼着张万民把du药投进张裕的杯里,“张裕不死,小极就得死,你自己看着办。”


张万民啐了一口唾沫,“你真是疯了!”


乔紫洋用手捏着张极细嫩的脖子,“你不动手我就动手,爱人和儿子,你自己选。”


昏黑潮湿的地下室偶尔爬过几只蟑螂,刺耳的叫声惊扰着熟睡的张极,张极咽了咽口水,喉咙发出几声不安分的梦呓,咂了咂又浅浅睡去。张万民看了看张极,心一横,把白色粉末倒进了盛着温水的杯子,颤巍巍地端起杯子走到被绑得失了劲的张裕,“裕裕,喝了就解脱了。哥哥对不起你。”


张裕冷着眼,费劲地抬头,瞧见面前的人是他心爱的哥哥,苍白干裂的的嘴唇有了弧度,失了神的眼睛也变得雪亮雪亮的,干涩的喉咙发出几个沙哑的字符,“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这里好黑…”


张裕眼睛含着盛不完的爱和幸福喝下了那杯温水,他从心里感谢张万民记得他只爱喝温水。


乔紫洋满意地收回了放在张极脖子上的手,“现在张家的财产都是你的了,你应该感谢我。”


张万民从乔紫洋手里抢过张极,“疯女人。”


乔紫洋望着张万民走远的背影,干涩地笑了几声,都是你们逼我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怎么给你这么多钱你还不高兴呢?


世人忙忙碌碌不就为了碎银几两?

张万民,你怎么不会笑了?


要怪就怪老爷子遗嘱立得偏心,乔家带进十亿集团启动金,现在凭什么老爷子把一半的遗产都分给张裕。乔紫洋欲哭无泪,她已经哭得眼泪都干涸了,费近最好的年华拼命接近的男人,再也没对自己露出过一个微笑,日子就像程序化的上下班一样,活得像个机器人。凭什么张裕可以轻而易举就碰到那些自己穷尽一生都碰不到的东西?


乔紫洋好不甘心。


/


白家破产,张老爷子早已相中白喆,张裕和白喆性格相仿,互相救赎也是最为合适的选择。正当破产的白家当然欣然接受了张家递过来的橄榄枝,张裕没有反抗,只是和张万民漫步到小时候经常去的湖边钓了一天的鱼,尽管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早已成年,早已痛失了和世界抗衡的勇气和决心。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一点点吞噬在微光麟麟的湖面,张裕心里暗忖,钓起一条鱼就对张万民死心,从此以后只把他当自己的哥哥。


那天的鱼钩没有放饵料。


容杉珊搂着白喆娇小的躯体,双手环过她的腰身,“我们离开这里吧,你只能和我结婚。”


“珊珊,我是我这个家唯一的女儿了,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希望了,别说这些话了好不好?替我收拾嫁妆吧,你说过想看我穿白色婚纱的样子,现在你快要看到啦。”


“喆儿,我不会让你嫁人的,听我的,现在就跟我走。” 容杉珊拽起白喆的手腕就往外走去,门口站了一排保安拦下了两人,再次把两人围堵在房间里。


白喆叹了口气,静默三分钟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香水递给容杉珊,“这么久了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给你,你最喜欢的味道。” 容杉珊颤抖着手接过小巧的瓶身,白喆笑着流泪,“从今天开始,我们只能是主仆关系了,过去那边也像以前一样服侍我吧。”


/


张极扶额,表示惊讶,故事的走向远比自己的预期要复杂。“所以,你当年带走张泽禹是白喆阿姨的意思?”


容杉珊从水涡里捞出哭到晕厥的张泽禹,心一狠,带着他卧在火车铁轨上。张泽禹安安静静的躺在容杉珊旁边,从张泽禹出世以来,嫉妒,怨恨已经缠绕了自己多年,容杉珊从来没想过张泽禹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孩。面对呜呜的鸣笛声,容杉珊摸了摸灼烧般疼痛的脸颊,悲郁地闭了眼,接受死亡的来临。


喆儿白葱一样的手,不应该用来打人的。


呜呜越来越烈,身旁的张泽禹突然哭喊起来,容杉珊扭头看向张泽禹脏兮兮的脸蛋,打绺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火车临近压过两人身上时,容杉珊抱起张泽禹跳出了铁轨。


张泽禹,你为什么非得是白喆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喆儿含辛茹苦生出来的,早该死了!”


从铁轨抱回张泽禹后,容杉珊冒着风寒一路北上,最后停留在哈尔滨。


张泽禹生了一场重病,大脑神经系统受到损坏。当张泽禹天真地望着容杉珊,笑嘻嘻地叫着自己,“妈妈” 容杉珊笑了笑,把稀饭喂进了张泽禹嘴里,“再说一遍,我是谁?”


“妈妈,不对吗?” 张泽禹指了指正在门外削木屑的男人,“他是爸爸,爸爸在给宝宝做木床。”


容杉珊抱起张泽禹,眼睛笑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泽禹摇摇头,扑进容杉珊颈窝里,用力地嗅着容杉珊身上的味道,清淡的花香,很熟悉很安心。


容杉珊把张泽禹哄睡了之后,叫来男人,拿出身上的银行卡摇晃在男人面前,“哥,帮我个忙。”


男人发亮的眼睛跟着容杉珊手里的银行卡忽明忽暗,一个劲地点头,“帮,当然帮。”


容杉珊咬牙,硬着头皮跟着男人搬进了一穷二白的村落,住惯了锦衣玉食的大别墅,容杉珊看到破旧的床铺,爬满灰尘的墙壁,不由得蹙起眉,生理反应引起一阵恶心反胃,一个月都呕吐不止。


张泽禹白天在村落里追着大狗跑,掉进泥沟里也只是傻愣愣的露着牙笑,晚上坐在点着煤油灯的桌前看容杉珊织衣,眼睛亮亮的,一个劲地喊着妈妈。


容杉珊更加温柔地看着张泽禹,“妈妈也需要宝宝帮一个忙。”


张泽禹双手相抱,抵在桌子上,圆溜的脑袋垂到臂弯里,歪着头问,“要帮什么忙呀?”


张极顿了顿,怒目圆睁,“张泽禹只是你一枚棋子,他还那么小,你这么狠心舍得利用他?”


容杉珊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你听我慢慢说,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


男人找了一间最破最烂的学校,简单地做了注册就把年仅六岁的张泽禹送到了学校。容杉珊摸了摸张泽禹的脸蛋,满眼都是得逞之后的期待,“宝宝不要让妈妈失望啊。”


最差的师资,最皮的小孩,最烂的环境,张泽禹第一天放学就忍着眼泪扑到容杉珊怀里,委屈地和妈妈告状同学的恶劣行为。


容杉珊拍着张泽禹的背,耐心地哄道,“宝宝听话,妈妈没有钱送宝宝去更好的学校,我们忍一忍好不好?等宝宝考一百分了,妈妈就带宝宝转学好不好?”


张泽禹用食指抹着泪,乖巧地回应着,“好,宝宝知道了。”


“宝宝上学了,我们叫大禹了,不叫宝宝了。”


交通不便,信息堵塞的村落里,性/侵事件层出不穷,但因政府无作为,受到伤害的家庭只能自认倒霉。容杉珊给张泽禹穿上漂亮的衣服,白里透红的脸蛋也洗得干干净净,张泽禹天生的长睫毛大眼睛白皮肤在这个村落里显得格外突出。


终于被不学无术的学生盯上后,容杉珊开了一瓶烈酒和男人庆祝,狂妄的笑声笼罩着整个阴森的村落,窗外小溪的水泛起一层层黑色的涟漪。


男人灌下一杯酒,涨红的脸,恶臭的嘴说着满口胡话,“早说你的目的是这个,让我来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那个破学校校长还收了我两万块钱。操。”


容杉珊抱着酒瓶,似醉非醉,“我的目标不止这个。” 说着反手在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喆儿的孩子轮不到你来蹂躏。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男人哈着腰对点头,不停地瞟向容杉珊犀利的眼神,如果不是缺这点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败在一个女人身上,男人猛灌下一瓶酒,试图用酒精带来的麻痹感安慰自己的无用。


容杉珊的手段他是见过的,棍棒打在她身上好像不会痛一样,她甚至能抹着嘴角的血,在无人的房间笑得撕心裂肺。男人懒得去了解伪造家/暴能给容杉珊带来什么好处,反正有钱拿,男人乐此不疲。


张极再次抬头,张泽禹的伤痕,疮疤竟全部来自容杉珊的恶魔之手,到底是要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对一个小孩痛下狠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杉珊捂起嘴,想来想去,张极今年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便把话打开了说,“看不出来吗?我在折磨他,只有他过得痛苦,我才能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呢?”


“张极,你不懂张泽禹对'妈妈'这个名词有多在乎,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他的妈妈,我受了委屈,他会心疼我,会更加爱我。整整十年的卧薪尝胆,会让他产生报复心理,当我把他送到你身边,你猜他会怎么样?”


张极攥拳,手臂青筋骤起。


“他会痛不欲生,你那么爱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场高烧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的性取向,他根本不讨厌男人,他只是恐惧男人,因为长期的被/性/侵,长期的被父亲家/暴。他会爱你,会想远离你,想靠近你。”


张极站起身来,拳头握得更紧了,“整整十年他就是你的一个傀儡?一枚复仇的棋子?法律会处置你的,容女士。”


容杉珊爽朗的笑声穿进张极的耳朵,“对,他只是我培养了十年的棋子,但他是一枚好棋子,喆儿的基因不会有失败品的。”


提起白喆,容杉珊眼底泛起一丝柔情,褶褶的眼光落在泛黄的窗纸上,好像满是花纹的窗纸印着那人的模样般,自豪地补充道,“张泽禹的任务要完成了。”






—tbc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明天,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到彼岸。


——《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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